「國際婦女宣言」美國分會黑人女性核心小組聲明：保護女人和女孩的運動與空間

2024 年美國國家大學體育協會 (National Collegiate Athletic Association，NCAA) 女子籃球錦標賽 ¹，在南卡羅來納大學 (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 對上愛荷華大學 (University of Iowa) 的激戰令人感到興奮，但南卡大學的黑人女總教練道恩·斯塔利 (Dawn Staley) 以及愛荷華大學的白人女總教練麗莎·布盧德 (Lisa Bluder) 出席的多場記者會上卻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話題。當他們被問到關於所謂的「跨性別女性」是否應該被納入大學女籃比賽，斯塔利表示支持，布盧德則將雙方的關注轉移到下一場比賽。²

這段對話凸顯出一場更廣泛的社會辯論，該辯論觸及了美國的《教育法修正案第九條》(Title IX，以下簡稱《第九條》) 的核心。《第九條》最初於 1972 年通過，是一項聯邦民權法案，旨在確保任何人不會因其生理性別，而被排除在任何接受聯邦財政援助的教育計劃或活動之外，也不會被剝奪應有的利益或遭受歧視。該修正案的主要目標是保護和促進女性在教育和體育領域的機會。最近對《第九條》實施條例的修正案將生理性別的範圍擴大到「性別認同」(gender identity) ³，從而引發一連串討論，比如要如何依據這個將生理性別重新定義成包含了「性別認同」的新法，來保護女人和女孩基於生理性別的權利。

如同我們在首次行動聲明中所說，性別認同意識型態 (即自我宣稱性別，self-ID)「無法與婦女權利運動相容，因前者允許男人進入專為女人設計的空間及活動」。將生理男性納入專為女人和女孩設計的運動和空間，是連根拔除了《第九條》的基本宗旨。允許這些男性參加女子運動項目，是連根拔除了《第九條》的原初目標，意即創造並保留一個環境，以確保女人和女孩能得到更多安全、隱私與競爭的公平性。

《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 最近刊出的一篇文章強調，美國國家大學體育協會持續受到壓力，必須對於生理男性運動員參加[女子]運動項目一事做出表態 ⁴。所謂「酷兒」倡議團體如「運動員盟友」(Athlete Ally)、知名女同性戀運動員梅根·拉皮諾 (Megan Rapinoe) 及蘇·伯德 (Sue Bird) 等人，一直都在積極爭取讓男人被納入女子運動中。然而，允許假裝成女人的男人參加女子運動，這侵犯了那些空間中的所有女性擁有的權利與安全，當中也包含女同性戀和女雙性戀。一項有關「性別肯認」荷爾蒙療法對生理男性的影響的研究便揭露，男性在生理學上的競技優勢早在經歷男性青春期之前就已經出現，而這些優勢無論該男是否服用異性荷爾蒙都會持續存在。

這次修訂的《第九條》條例也將影響體育獎學金的分配。對於黑人女性和女孩來說，體育獎學金經常是個非常重要的管道，對她們來說這不僅僅是參與運動，更是一種獲得高等教育資助的方式，否則她們往往因經濟因素而止步於大學門口。在美國國家大學體育協會的女運動員中，黑人女性已經鮮少受到關注。如果再允許男性申請女子體育獎學金，便會進一步威脅到黑人女性和女孩利用運動來取得教育和社經階級流動的機會。任何削減獎學金名額的情況，都可能對黑人女性追求更高教育的可能性和日後職涯的機會，產生諸多不平等、持久的衝擊。

前女子 NBA 球員和兩屆美國大學女籃錦標賽冠軍得主、黑人女運動員瓦爾·懷廷 (Val Whiting)，便針對南卡大學總教練道恩·斯塔利支持男人參加女子運動的立場，在 X [前推特] 上回應道 ⁵：「我的許多籃球姐妹對這個議題有不同的感受，但跨性別女性不屬於女子運動。這對生物學上的女性來說，既不公平也不安全。我們必須另闢途徑讓跨性別女性能夠參與體育賽事，而不是讓他們跟生物學上的女性一起競爭。」懷廷也表示 ⁶，她支持那些抗議男孩參加她們所在的女子賽事的女孩們，她說：「女孩們在滿 12 歲之前就放棄了運動。讓年輕的女孩們參與運動，背後的效益遠大於讓她們出現在運動場上。運動拯救了我的人生。現在，女孩們不得不擔心她們空間裡的男孩，這又是另一個讓她們放棄運動的理由。」美國國家大學體育協會的女排球運動員梅西·佩提 (Macy Petty)，也對生理男性運動員參加女子運動表達了深切的擔憂。佩提認為，允許生理男性和生理女性一起競爭，會讓女性得到獎學金的機會岌岌可危，女性也可能會因為生理上的差異，在與男跨女比賽時受到身體上的傷害。她強調了這些[生理男性]運動員具有的競爭優勢，以及教練在招募選手時所面臨的壓力，他們必須找到最好的運動員來確保勝利，無論選手的生理性別是什麼。

2023 年 4 月，一位名為佩頓·麥克納布 (Payton McNabb) 的高中女子排球運動員，公開談論她與一名生理男性對手比賽時所遭受的身體傷害。該事件的影片曾一度在社群媒體上瘋傳，片中可以看到該男跨女選手那記極具惡意攻擊意味的扣球 ⁷。麥克納布表示，自己目前仍困於視力受損、部分癱瘓、持續性頭痛和焦慮、憂鬱等症狀，儘管她可能是第一個出面指控一名生理男性對手對她造成身體傷害的，但如果生理男性運動員繼續被允許與女人和女孩一起比賽，她就不會是最後一個受傷的。同年，一名生理男性排球運動員被媒體爆料，他即將成為華盛頓大學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女子第一級排球員獎學金的第一位男性得主，但該校得知他的生理男性身份後，便取消了他的得獎資格。⁸

新的《第九條》條例將對運動以外的領域帶來許多影響。在 2021 年，一名少女在一間隸屬勞登郡公立學校學區 (Loudoun County Public Schools，LCPS) 的學校廁所，遭到一位穿裙子的男孩性侵 ⁹。該學區允許學生依照自己的「性別認同」來使用相應的廁所。這名生理男性的襲擊者隨後被轉到了另一所學校，並性侵了那裡的另外一名生理女性學生。該名女性受害者的家屬指控校方「未能及時、適當地回應某位匿名女學生在隸屬同校區的另一所學校遭到同一名學生性侵的報告」，家屬們也表示學校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生理性別歧視，違反了 1972 年《教育法修正案》中的《第九條》。將「性別認同」納入《第九條》的保護範圍會引發許多複雜的問題，例如在學校層面和法律層面上，女學生在純女廁所的安全和隱私是否會是優先考量事項。

最近在 4 月，賓州的賓恩布魯克中學 (Pennbrook Middle School) 的家長和學生們組織了一場抗議活動，這是因為一名七年級 (國一) 的女學生在學校食堂被另一名男跨女學生用金屬製的史丹利杯給攻擊。而監視器畫面拍下了這起攻擊事件，該名女受害者因此住院，該校也隨之進入封鎖狀態。儘管該校明知這位生理男性學生有暴力傾向，包括他列了一張自己打算攻擊的女孩的「暗殺名單」，而這些女孩都需要有人每天一對一護送，但是該校仍然沒有採取任何有效的干預措施。法官下令禁止公開這名攻擊者任何能識別出身份的資訊，不過根據網路上的資料，這名學生是自我認同為女孩的男孩；他在事發前三天才剛從另一所學校轉學過來，而事發的學校還允許他使用女廁。儘管校方事前已收到多次警告說他有暴力傾向，卻從來沒有採取任何預防措施，因而導致一名生理女性學生遭到攻擊且嚴重受傷。¹⁰

生理男性就算沒有參加女子運動或展現暴力行為，他們光是出現在教育場合中為生理女性設計的空間裡，就能被視為不適當了。男孩或男人之所以不該出現在女性專用的廁所和更衣室中，是因為女人和女孩擁有特定的隱私、舒適和健康方面的需求。一項調查了 1,000 名青少女看法的研究顯示，69% 的青少女受訪者在攜帶生理用品去上廁所時會感到尷尬，這凸顯了設立純女與純男設施的需求，以謹慎且去汙名地支持女性的經期衛生。此外，57% 的青少女受訪者曾經感受到月經汙名。純女設施能創造出一個尊重並支持的教育環境，讓生理女性學生能在遠離生理男性的情況下，有尊嚴地管理個人的健康需求。

保護女人和女孩的運動與空間是必要的。無論男人的自我認同是什麼，允許他們進入傳統上保留給女人的空間，將導致所有女性在我們為自己設計的公共場所中遭到邊緣化。對於包容性的培養和回應擁有各種「宣稱的身分認同」的男性的權利，這份職責應當由其他男性以及他們為男性設計的公共空間來承擔。這種做法確保了純女空間始終致力於優先考慮和提升女人和女孩的隱私、安全和尊嚴。

當生理男性滲透到原本為女人和女孩設計的空間之中，不僅會危害這些純女環境的隱私和安全，也會使所有女性在這些為她們而設的空間中，面臨淪為男跨女的配角地位的風險。當我們的社會還在探索這一問題時，隨時保持警惕以確保純女空間不會成為男性的避風港是非常關鍵的。《第九條》最初預定要提供的保護措施，也必須被保留下來才能尊重並維護婦女權利。

「國際婦女宣言」美國分會 黑人女性核心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