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別自認至上主義的邪教性質：針對性暴力受害者的煤氣燈手法與阻止「市井女子」發聲的策略

(註：粗體重點之標示位置有經過調整，與原文略有不同)

1. 前言

「性暴力受害者協會」顧名思義，是一個由性暴力受害者自發組成的團體。目標為改變對性暴力受害者不友善的司法及社會環境，推動以受害者為主體的法律體制，並防止性暴力二次傷害。本團體無接受任何支援，由倖存者們自發集結，針對各項議題發聲。我們針對以下議題，與政府相關部門、議員、媒體等進行溝通交涉：重審成人色情影片防止受害 / 救濟法案；男公關 / 男性角色扮演咖啡廳 / 地下男偶像問題；「拒學生特別學校聚會」引發的二次傷害問題；刑法改修不同意性交罪及未成年性誘拐罪立法時，處於惡劣環境，或有發展障礙的性暴力受害者的性自殘及創傷重演問題；兒童間性暴力；電視劇消費有發展障礙女性的問題等。

我們倖存者間慢慢地牽起連繫，在倡議性暴力問題時，常遭受網路上的右派、性產業相關人士，和所謂的言論自由戰士的揶揄或誹謗中傷，但在這數年間，我們發現有來自右派以外的奇怪妨礙與騷擾在持續著。

2. 分化性暴力受害者的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活動家們

針對 LGBT 理解促進法案，來自各界的人們出聲疾呼「想保護婦女和兒童的安全」。在這之中，有許多以一般女性主義者的身分持續活動著的性暴力被害人。

正因身為倖存者，能與「害怕生理男性危險性的女性」產生共鳴。因為曾受性暴力，她們連見到生理男性、或與生理男性同處在一個空間都會感到恐懼，這是由於創傷影響而產生的 PTSD 症狀，已有明確醫學證明。對生理男性的恐懼並非「漫無邊際的妄想」，亦不是「基於無知的、毫無根據的不安」。

社民黨副黨魁大椿，在 LGBT 法案的相關活動上大放厥詞「你們必須面對自己的不安」，但這並不是如同該粗暴言論所說，受害者憑著一己之力直面自身就能簡單解決的問題。

我們身為性暴力受害者，基於事實和研究結果，關注被迫重演創傷的歧視問題，以及在女性空間中實際發生的性犯罪問題。

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派從以前開始，就常利用不合理的批評，阻止性暴力受害者團體及知名倖存者發聲。2023 年 5 月，由 LGBT 團體所舉行的記者會也指出「目前性暴力受害者們被批評為歧視跨性別，使苦於性侵的女性受害者遭受攻擊，被迫保持沉默」。

成為 LGBT 法案審議焦點的女性空間問題，也影響了 2021 年 7 月的女性公共空間守護運動。出於對公共場域或職場的女性廁所、女性空間逐步縮小的擔憂，人們在推特上展開了 #Hashtag 關鍵字抗議活動。當時我並沒有對性別認同議題表明立場。過去我從事電視記者時，曾於取材現場遭受藥物性侵，我的孩子也曾於通學電車上遭受癡漢猥褻，並因此拒學。我在性暴力受害者團體中組織自助小組，許多受害者都對生理男性有恐懼感，認為女性廁所和女性空間不該被縮減，為守護女性空間，我響應了推特上的 #Hashtag 關鍵字抗議活動。

此時，我突然收到了來自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活動家的多次私訊，表示「守護女性空間運動是由歧視跨性別者發起的，所以希望你刪除贊同的推文」。
我詢問，「為何保障女性空間的運動是歧視呢？」
得到的回覆是，「因為那是多年來嚴重歧視跨性別的帳號」。

他們提出了數個據說是歧視跨性別的帳號，建議我「因為他們是歧視跨性別者，所以絕對不要『轉推』或『點愛心』」，並提供歧視者的頭像一覽表。同時，主張反對所有歧視的男性帳號也持續私訊我「因為女性是多數，所以不該主張女性專屬空間，應該多關照性少數」。

連我最信任的性暴力受害倖存者也向我傳來私訊，要求我發出「反對歧視跨性別」的推文。友好的女性記者亦向我建議「發表反對歧視跨性別的言論是很重要的」等等。

當時，我非常重視與性暴力受害者之間的姊妹情誼，再加上來自號稱反對所有歧視的男性帳號的惡劣回覆，我順著他們的意思道歉了。當時的我對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活動家的策略如此無知，我至今仍懊悔不已。

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活動家的伎倆，與家暴者或性暴力加害者的煤氣燈手法相同。以下是詳細描述他們手法的網頁，希望有更多的人在像我這樣受害前，能了解這手法的危險性。

因為我有幾個跨性別親戚，且在青春期時也有懷疑過自己性別認同的經驗，我原本是反對歧視跨性別的，但我切實地感受到保護女性空間的重要性。

我向性別自認至上主義的友人們詢問「為何保護女性空間是對跨性別的歧視呢？」，得到的幾乎都是同樣的回答，這令我感到奇怪。

「提到空間、廁所、澡堂的話題就是歧視跨性別，因為講這些話題的帳號長期嚴重地歧視跨性別，所以不該轉推或點讚」，就像某處的某人事先決定好的台詞似地，他們的回答完全相同。

我在其他場合也曾聽過這種說法。我與家人參與捍衛新聞自由的連署活動時，曾遭受網路右翼的強烈攻擊，我與同時遭到右派網路媒體誹謗中傷的千田有紀小姐在推特上取得了聯繫，對此我的作家友人向我私訊表示：「那位研究員是偏激的歧視跨性別者，不要與她往來」。

無獨有偶地，2022 年 6 月，防止與救濟成人色情片演出受害的法案成立之際，我們在政府機關召開抗議集會時，得知反情色作品運動的倡議者森田成也先生將會登台的性別自認促進派的熟人們聯絡我：「該研究者是偏激的歧視跨性別者，所以別邀請他。會妨礙我們的運動」。

我對於性別自認促進派從不說明「具體上是怎樣的歧視、何謂歧視」，而總是使用「嚴重的跨性別歧視」這相同的語句發言感到震驚。

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派的要求內容總是如下所述：

• 女性是多數，所以應該關照性少數。
• 提及廁所、空間、澡堂的話題就是歧視。
• 歧視者多年來一直持續著嚴重的歧視行為。
• 停下，給我回去讀書、去更新一下資訊。
• 將歧視者的書籍的書脊拍照上傳網路也是歧視行為。
• 對歧視者、仇恨者：不轉推、不點讚、不聽辯解！

然而，他們卻不具體表明究竟何謂歧視，對此我感到難以理解。

3. 只是介紹英國實際案例，就被列入歧視者名單

進入 2022 年，率先推動 LGBT 相關法案的英國與美國，卻因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活動家以及全面性教育的問題，轉而守護婦幼權利和安全。我在推特介紹上述外國新聞後，就登上了歧視者名單。

為何傳達在英國和美國發生的事實，就會被視為歧視呢？

同時，自認是性別自認促進派盟友的友人們與我疏遠。同為性暴力受害者的友人們在回覆我時也不再認真回應，而是寫下「跨性別女性就是女性」等言語。

有些朋友聯繫我說「如果被別人看到我與你交好，連我也會遭到這邪教的攻擊，因此我無法公開地與你親近，但我會支持你的」這些是仍存有良知的一方，更多朋友採取了無視的態度。

在理由不明確的情況下，對歧視者如此批鬥或排擠的行為，宛如國中小學生的霸凌場景。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活動家們在性暴力受害者虛弱時趁虛而入，在受害者們從性暴力後遺症中恢復，開始抗議性暴力與二次傷害時，偷偷地潛入性暴力受害者的運動中，對受害者們說「女性是多數，要為更加可憐的少數發聲」，並灌輸她們「愧疚感」，榨取受害者的「溫柔」和「同理心」。

許多性暴力受害者擁有高度的同理心，既敏感又溫柔，希望以體貼的方式對待他人，然而這樣的善良卻遭到利用。

「不只有女性受害，也有男性受害」、「不只要反對性暴力受害，還得要反對所有形式的騷擾」，他們正試圖消除「女性受害」的事實。針對這類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派的行動，笙野賴子小姐稱其為「女性消除運動」。

近來更過分的是，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派甚至提出指控，聲稱「她們利用性暴力受害這點來歧視跨性別」。女性消除運動已發展成噤聲性暴力受害者的地步，並積極地對知名性暴力倖存者進行煤氣燈手法。

4. 父權制度下的侍女·父親的女兒

接近性暴力倖存者的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活動家們，擺出一副溫柔的臉孔。最初禮貌地親近倖存者們，在抗議性暴力或二次傷害的行動中給予協助。他們資金充足，有製作宣傳小物、時尚雜誌、知名言論雜誌的人脈。

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活動家們之中，有活躍於媒體圈內具有影響力的人物、也有知名大學的學者，擁有堅強的後盾及人脈。

在雙方如同親友般每天私訊聊天的過程中，他們會逐漸越界，將人捲入性別自認至上主義運動中。被捲入其中的知名性暴力倖存者往往會開始傳播獨特的口號，然後會立即受到活動家群體的讚揚，並作為其派系的一員得到高評價。

這樣的手法與他們實際在企業策略中所使用的指標相同，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派的評價可視為內部評分的獎勵機制。因此，對獎懲機制越敏感的人，越會照著性別自認促進派的指示在社群媒體上發言。

我除了性暴力受害者團體外，也參與了不適應社會兒童的家長會，和拒學兒童的家長會，在當中曾見過類似的情況。男性要進入多數為女性的團體時，與性別自認至上主義者奪取運動主導權一樣，會利用眾人的群體意識進行煤氣燈手法。

與右派攻擊女性主義者時不同，性別自認至上主義者戴著自由主義與左派的面具，侵入女性主義，從內部奪取主導權。可以說是男人掠奪了女性運動，擴張男性權利。

在日本的學院派女性主義高唱「大家的女權」時，男性的掠奪和煤氣燈手法已近乎完成。多數的學院派女性主義者，作為父權體制下的的侍女和父親的女兒，順應了這種略奪。然後，他們開始揶揄那些抗議性別自認至上主義的「市井女子」「市井小民」。那些用「歧視者」之名阻止性暴力受害者發聲的勢力，如今意圖讓「市井女子」和「市井小民」也保持沉默。

5. 晚了一步的日本

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派為什麼要利用父權制度下的侍女和父親的女兒，迫使「市井女子」和「市井小民」沉默呢？

或許是因為從 2022 到 2023 年在英美兩國，由一般女性發起抗議，使社會大眾開始關注女性安全與權利，以及全面性教育的危險性。實際上，英國正朝著正常化的方向改變政策，國際性的體育組織亦決定繼續尊重與生俱來的性別。在歐洲與美國，一般家長也站出來推動了法律改革，以保護兒童不受危險的醫療侵害。

對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派的主張持懷疑態度的一般群眾，他們的理智呼聲逐漸高漲。越來越多人在日常生活中感受到，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派譴責性暴力受害者和一般民眾「煽動歧視」的姿態，具有邪教的特質。

2000 年代初期，人類基因組解讀完成的消息透過新聞傳遍世界，可說在科學技術領域發生了一場顛覆至今所有概念的革命。藉由了解人類的 DNA 組成，類似宗教或巫術般的迷信和對現代科學的盲信，在約兩百多年間經過多方審視、否定後，歐美國家的科學技術歷經了千錘百鍊才成型。

對於歐美國家而言，科學技術是由時間積累慢慢學習而來的。他們的人民知道，最新的科學學說並不絕對通往正確的道路，也曾發生科學偏離至煉金術、魔法、巫術等危險方向的歷史。因此，歐美人民不會集體朝著某個統一的方向狂奔，因為他們學習到驗證的必要性。

這點體現在英國發生的正常化浪潮、國際體育競賽中對女性權利的保護、全面性教育問題的揭露、以及指出性別認同治療的危險性之中，這些均是由市井小民和市井女子的抗議聲浪所達成。

另一方面，日本於幕府末年才終於迎來科學上的覺醒，有許多人對歐美傳入的東西毫無疑問地全盤接收。不能落後於歐美國家的焦慮感，反而導致人們陷入落後已久的討論中，對歐美國家正在發生的現實喪失了洞察理解的能力。

關於性別自認至上主義者需要注目的是，在日本主導此運動的主要是有從事性別自認至上主義相關商業行為的人文學科的學者。人文學科的學者們，究竟為何會認為只有自己是正確的呢？對此我深感疑惑。就算在日本，也有許多學習精神醫學和臨床心理學的人，對性別自認至上主義者的主張抱持著懷疑態度。尤其是治療發展障礙或性暴力受害者創傷的醫療專家和研究者，顯著地傾向於對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派的主張採批判態度。然而，因為性別自認至上主義絕不容許異議，以邪教式的手段將他們貼上「歧視者」的標籤，無法形成有意義的討論環境。

而且，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派掌控了自由派媒體，幾乎不會報導因感受到宛如邪教般的恐怖而站出來發聲的人們的聲音。但是，若不在不合理的事情發生時直言它不合理，以後就將無法再說出任何話了。

令人害怕的是，部分的自民黨人和竹中平藏等新自由主義者，正是性別自認至上主義派。多數的性別自認至上主義者，都支持性交易合法化和代理孕母合法化。此外，意圖將市井小民和市井女子封口的人們，認為戀童癖也是性別多樣性的一環。他們的此種觀點背後還涉及了殖民主義和階級主義。

在父權和女性歧視依然嚴重的日本，必須先解決歧視女性的問題，再談性別自認至上主義。必須改變對性暴力受害者不友善的司法和社會環境。

婦幼的安全與人權，不應被販賣給自由主義的商業活動。不可伴隨著日本經濟惡化，重演在許多貧困國家已發生的悲劇。脆弱的女性和兒童不該被商品化。但願歐美國家的正常化浪潮，能早日傳遞至日本。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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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ベッセル・ヴァン・デア・コーク『身体はトラウマを記録する』紀伊国屋書店　2016年
• 白川美也子『トラウマのことがよくわかる本』講談社　2019年
• 笙野頼子『女肉男食』鳥影社　2023年
• 滝本太郎『 日本は一周遅れの議論を必死で追いかけている 』デイリー新潮2023年7月20日号
• 斎藤貴男『 リベラルによるリベラル批判「LGBT法」は是か非か。過激化する論争は不毛だ 』文藝春秋2023年8月特大号
• ヘイトを許さない一市民『TERFと呼ばれる私たち～トランスジェンダーと女性スペース～』デザインエッグ株式会社2023年
• 森田成也「トランス問題をどのように考えるべきか」2023年
• 毛利衛『日本人のための科学論』PHPサイエンス・ワールド新書 2010年
• 池内了『科学と人間の不協和音』集英社『「知」の挑戦ー本と新聞の大学ー』 2013年
• 郡司真子 no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