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是對性侵庇護所出手...

一位住在溫哥華市的女性在當地奔走，只為從電線桿和公共佈告欄上撕下廣告、丟進垃圾桶。她在社交媒體上吹噓她的善行，同時發布了一堆被丟棄的廣告傳單的照片。

不，她並不是在清除垃圾、塗鴉或淫穢不當的內容。

蜜雪兒．漢利 (Michelle Hanley) 正在移除寫有溫哥華性侵庇護所 (Vancouver Rape Relief) ¹ 名稱和電話號碼的廣告貼紙，這個當地組織為那些遭受強暴和家庭暴力的女性受害者提供諮詢和其他服務。

許多人可能會稱呼這位「勇敢」的廣告貼紙撕除者為男性權利運動者 (MRA) ²。這個描述很恰當，因為她正積極地試圖阻止受暴女性獲得那些能夠逃離男性暴力的幫助，而且男權運動者的行動之一本就是反對婦女庇護所的存在。

但漢利可能不是這樣看待自己。相較之下，她似乎認為自己是一位為社會上最受壓迫的群體發聲的倡議者：也就是那些自我認同為女性的男性。

via Michelle Hanley
來源： Twitter

溫哥華性侵庇護所 (Vancouver Rape Relief，簡稱 VRR) 一直是跨運人士大規模運動的中心，旨在消除他們的純女服務。這個成立於 1973 年的團體是加拿大歷史最悠久的家庭暴力服務聯合組織。在將近 50 年的時間裡，VRR 已經為超過 46,000 名婦女提供了服務。他們的過渡之家專為逃離男性暴力的婦女提供。自過渡之家開設以來的 40 年內，已經有超過 3,000 名婦女和 2,600 名兒童在這裡尋求庇護。

除了這些直接協助受暴婦女的工作，溫哥華性侵庇護所 (VRR) 在社區教育和國家改革上也不遺餘力，例如他們也參與了 MMIWG ³ (被殺害和失蹤的原住民女性和女孩) 國家調查。

將近一年前，在 2019 年 3 月 14 日，溫哥華市投票取消了對該組織每年約 30,000 加元的資助。該次投票是在一場由跨性別運動者發起的騷擾、誹謗和虐待運動之後進行的——由一名自稱為摩根．歐葛 (Morgane Oger) 的男子領導。在投票通過取消資助 VRR 以後，歐葛慶祝這份「成功」 ⁴。因為他認為這間僅為女性提供服務的機構歧視了「跨性別女性」，包括他自己在內。

然而，讓生理男性成為輔導員或進入過渡之家將直接違背該組織的中心思想。溫哥華性侵庇護所曾經聲明：「溫哥華市議會企圖削弱我們作為女性團體的自主權——決定我們為誰提供服務、誰是我們的成員、以及我們與誰共同行動——更削弱了法律賦予我們的保護。這些行為在民主社會中不應該存在。」

加拿大最高法院已多次做出支持這一項權利的判決：特定族群有權得到與特定受保護特徵 (如年齡、能力、種族或生理性別) 相關的服務。然而，溫哥華市卻決定藉由阻止一群人擁有獨立運作的組織來歧視他們：也就是女性族群。

這不只是關於資金。溫哥華性侵庇護所的工作人員和前往庇護所尋求幫助的客戶，面臨了大量的傷害和騷擾，其中甚至包括死亡威脅。

VancouverRapeRelief/Twitter
來源： Women-Only Rape-Relief Shelter Defunded, Then Vandalized

2019 年 8 月，婦女們發現她們的庇護所遭到破壞，牆上被留下侮辱和死亡威脅的訊息。其中一條寫著：「TERF 們滾回家，我們不歡迎你們。」另外一些訊息寫著：「殺光 TERF 們，跨性別力量」，還有「幹死你們這些 TERF」。(TERF 是 Trans Exclusionary Radical Feminist 的縮寫，此一名稱與仇恨女性、恐同和包括強姦在內的暴力威脅經常有關聯，而被認為是一種侮辱性用語 ⁵。)

幾天前，有人在她們的門上釘了一隻死老鼠 ⁶。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收到動物屍體。而專家們認為虐待動物與家庭暴力之間存在關聯性 ⁷。

已經在該庇護所工作了 14 年的希拉．克爾納 (Hilla Kerner)，在一份發表在《國家評論》雜誌 (National Review) 的聲明中表示：「到我們這些支援組織來求助的女性是強暴受害者和受暴婦女。她們其中一位對我說：「我們受的苦還不夠多嗎？」

這些跨運人士甚至散佈關於 VRR 所提供服務的不實謠言 ⁸，例如聲稱該組織拒絕向「性工作者」提供服務。

事實和這些謊言完全相反。溫哥華性侵庇護所表示，「我們替受到姘頭、皮條或男人逼迫賣淫的的女人與女孩提供援助。我們也為正在從娼、試圖逃離娼館以及因非法人口販運而從娼的婦女提供援助。」

多虧了來自全球各地聽到純女庇護所訴求的婦女的慷慨捐助，溫哥華性侵庇護所得以讓庇護所繼續向婦女敞開大門、提供援助服務。

以上發生在溫哥華性侵庇護所的事情，並不是秘聞或單獨事件。這起事件受到了廣泛的報導，不論是多個海外媒體、加拿大國內和溫哥華地方報章雜誌、女性主義相關和一般主流媒體上皆有報導。正如女性主義潮流網站 (Feminist Current) 的梅根．墨菲 (Meghan Murphy) 所述 ⁹，這種取消資助和騷擾婦女庇護所的行為「展現了跨運本身是在攻擊婦女族群。」

墨菲表示：「追殺這些少數提供受暴婦女專屬服務和空間的組織是可恥的，毫無疑問。這些行為和這個決定 (指撤資) 是毫不隱藏地試圖抹去婦女這個獨特的人類階級——這抹滅了我們女性基於生理性別的權利。」

這個發生在幾近一年前的事件，應該成為一記警鐘，使世界各地的女性主義者察覺跨性別權利運動背後的仇女情結。

然而，這似乎只是個開始。在世界各地，包括美國在內，女性的權利、空間和保護正受到攻擊——而掌握主流聲量的女性主義者，如漢利，不僅讓這種情況發生，還支持這波發生在她們眼前的婦女權利倒退。

雖然全世界女陰殘割 (FGM) 的人數正在下降，但美國在過去的二十年中，接受這種傷害身體且沒有醫療必要的手術的女人與女孩卻急遽增加 ¹⁰。狀況最嚴重的是加州、紐約州和明尼蘇達州，而這些美國女性的親戚通常來自埃及、索馬利亞或衣索比亞這類女陰殘割手術較為常見的國家。

美國曾在 1996 年試圖將對 18 歲以下女孩實行女陰殘割的行為定為聯邦罪，然而，這禁令在 2018 年被一位聯邦法官撤銷。此後，各州試圖透過設立州法來禁止對 18 歲以下女孩實行女陰殘割手術。目前，只有 35 個州成功通過了明確禁止這種手術的法令，手術內容包括四種不同形式的生殖器切割和毀損。

在 2020 年 2 月，懷俄明州作為其中一個沒有立法禁止女陰殘割的州，提出了一項法案來禁止這種手術。此外，該法案也規定被執行這項切割生殖器手術的女孩，可以在手術發生後十年內、或年滿 18 歲後，對當初執行手術的人提起民事訴訟。該法案也規定這類型手術能成為受虐兒童索賠的依據，並開啟了聚焦該議題的公共培訓和教育措施。

提出該法案的眾議員丹．勞爾森 (Dan Laursen) 表示，懷俄明州可能有約 400-600 名婦女和女孩處於這類型的危險之中。雖然人數不多，但沒有一位女性該承受這種殘忍的傷害。

然而，該法案引起了跨運人士的批評，他們擔心該法案將有效地禁止對未成年人進行性別重置手術。

該法案對女陰殘割的定義如下：

該法案也列出了許多例外，包括：

儘管性別重置手術實際上就是生殖器切割 ¹¹，且沒有正當理由讓兒童在成年之前接受這種手術，跨運人士卻威脅要推翻整個法案，以他們的宗教信仰為名，宣稱是在保護對「非典型性別氣質」的兒童實施生殖器切割手術的權利。

懷俄明州防治家庭暴力和性侵害聯盟 (WCADVSA) 的政策主管塔拉．穆爾 (Tara Muir) 表示 ¹²，該法案將「對跨性別人士施加嚴苛的限制」。

該法案的一名提案人，州參議員艾菲．埃利斯 (Affie Ellis)，曾威脅要撤回她的法案提名。

最終，埃利斯移除了爭議性內容 ¹³，並緩和了法案的措辭，以便使法案繼續送審。

跨運人士願意不計代價去阻止一項保護女孩免受終生身心傷害的法案，這表示他們並不是真正關心女性。他們言行中流露的文化相對主義、種族歧視和民族中心主義也是令人震驚的，當他們 (移民、穆斯林、黑人) 割除一個孩子的生殖器時，被視為野蠻和不人道；當我們 (中產階級、自由派、白人) 這麼做時——這是不同的，我們有充分的理由！

最近，跨運人士甚至懶得裝出在乎婦女的樣子。

跨運人士兼生理女性的馬克．安哲羅．康明 (Mark Angelo Cummings)，在他最近接受了自認女性主義者盟友的已術男跨女費翁．奧蘭多 (Fionne Orlando) 的訪談 ¹⁴ 中，康明明確表達了他們 (跨運人士) 對其他女性的蔑視。該影片的描述提到：「婦女權利只是一種奪走他人 (男跨女) 權利的藉口」康明也輕浮地問道：「誰在乎婦女權利啊？」

這些並非單一事件，這個抹滅女性存在的運動模式，已經到了危害現實中的女人和女孩、使她們的生命和安全受到威脅的程度。

女性不再被允許使用那些描述我們獨特生物女性經驗的詞語 ¹⁵ ——例如懷孕、分娩和中止妊娠等，然而，這些經驗與我們作為生理女性階級所受的壓迫密切相關。

女人和女孩不再能參加沒有生理男性的純女體育比賽 ¹⁶。

生理男性教師正努力獲得 ¹⁷ 進入小女孩的廁所的權利。

外表不符合性別刻板印象的女孩不再能上電視 ¹⁸，除非他們被「變性」。

那些本來為女性參政權而保留的婦女保障名額，現在正在開放給男性 ¹⁹，只因為他們自我宣稱的女性身份。

有暴力傾向的生理男性罪犯與女性罪犯一同被關在女子監獄中 ²⁰，而大多數女性罪犯並不是暴力犯罪者，甚至是男性暴力犯罪下的受害者。

對於大多數主流女性主義者來說，可能很容易便能忽視這些政策，對強暴與家暴的女受害者、承受女陰殘割風險的女孩或是女子監獄的女罪犯造成的衝擊。因為這些女性在社會中是極其脆弱的群體——有色人種婦女、原住民婦女、同性戀與雙性戀女性、貧困婦女、移民婦女和女童。那些蒙受綠意盎然、低犯罪率的美好社區庇蔭、上網寫下「#跨女是女人」的中產與上層階級異性戀白人男女，並不是那些受苦受難的女性。

然而，她們只是「還沒成為」那些女人而已。

他們先是對性侵庇護所出手，但他們最終仍會攻擊所有女性。妳永遠不知道妳需要的哪項服務可能已被取消資助，妳會希望能去的哪些庇護所可能已經關門，或者妳會想要的哪些資源可能已經被扣留。所有女性都將受到這種仇女情結所影響，它基於性別歧視和物化女性的男性幻想來定義女性，它也將我們標為一個次等分類、侵蝕我們女人的生理性別界線。

一個社會的強大程度取決於其最脆弱的部分，而現在，我們的社會正屈服於跨運說客的欺淩和消音策略，辜負了我們社會中最脆弱的女人和女孩。或許對主流的自由主義女性主義者來說，很容易便能輕視這為女性帶來的後果，因為她們尚未感受到這些衝擊。但請放心，他們最終也會對妳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