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及青少年性別認同醫療服務建議：卡斯最終報告

希拉蕊·卡斯 (Hilary Cass) 博士以兒童性別身份獨立審查人主席的名義，向英國國民健康服務 (NHS) 提交了她的最終報告及建議。

這份審查報告由 NHS 委託進行，旨在如何改善 NHS 在兒童性別身份上的所提供的服務，並確保這些質疑自身性別認同或經歷性別焦慮的兒童及年輕人獲得高標準且符合需求的服務，並確保這些護理服務是安全、全面且有效的。

該報告中描述向 NHS 尋求關於性別認同支持的青少年的情況，並指出這些青少年應享有的臨床護理與支持、應提供的干預措施，以及如何組織成全國服務的方式。

此外，這份審查報告還對提升服務品質和研究基礎提出建議，確保能更進一步強化上述護理措施所依據的證據基礎。

卡斯博士透過當前所獲得的證據提出建議，並考慮 NHS 如何在安全、有效且具同理心的情況下對尋求協助的青少年做出回應，同時亦將部分議題留待更廣泛的社會討論。

下載最終報告 ( 英文完整版 )、( 中文摘要翻譯版 )

起因

在過去，兒童及青少年探索自身性別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鮮有需要臨床干預的案例，然而在最近五到十年，因性別認同向 NHS 尋求協助的兒童及青少年案例急遽增加。

因為案例數的暴增，年輕人必須等待數年才能接受到臨床醫療服務，在等待期間，這些年輕人和家人只能在巨大的挑戰和動盪間，各自摸索眼前的處境。

其他西方國家也出現類似的趨勢，臨床醫生注意到不只尋求支持的年輕人數量增加，而且這些案例組成也發生變化。

越來越多出生證登記為女性的青春期女性被轉介至臨床服務，這與過去紀錄在案的群體有所不同──過去的臨床護理紀錄所接觸的多為出生證登記為男性的個案。

在此同時，臨床醫生們也注意到，除了性別認同的問題外，這些年輕人通常還面臨了其他的問題需要處理。

而本次的獨立審查報告目的就是為了釐清轉介數量急遽增加及案例組成由男性偏移至女性的原因，並確認此一群體最適合的臨床及服務模式。

為提供作為建議依據的基礎，本次審查報告委託約克大學進行相關獨立的系統性綜述、涵蓋現有證據以及新的質性和量性研究，卡斯博士也展開與年輕人、家長、臨床醫生和其他相關專業人士深入會談的大型計畫，以進一步完善報告中的立論和證據。

關鍵發現概述

• 對於擁有跨性別或性別多元身份的青少年和年輕成年人人數增加的成因並沒有簡單的解釋，但普遍認為這是生物、心理和社會因素之間複雜交互作用的結果；而這些因素在每個人之間的平衡是不同的。

• 臨床實踐的方法存在分歧，有時對照護的預期成效與常見的臨床實踐差距甚遠。這使得一些臨床醫生對於與質疑性別的年輕人合作感到恐懼，儘管他們的情況與其他 NHS 服務中所見的許多兒童和青少年相似。

• 對於針對性別不一致的兒童和青少年的國際護理和治療指南的評估發現，沒有一個單一的指南可以完全適用於英國的 NHS 系統。

• 即便該領域已發表數量可觀的研究結果，但在系統化的證據綜述中可以看出這些研究的品質低劣，這表示這些研究缺乏可靠的實證基礎，無法做為臨床決策以及兒童和其家人做選擇時的參考，

• 在科學出版品及社會辯論中，兒童和青少年護理的實證基礎的優缺點被過度渲染或誤傳。

• 圍繞在醫藥治療的爭論，使本應著重於個人化護理和治療主要是達到尋求 NHS 性別服務者需求的討論失焦。(譯按：本段意即，對於藥物治療的討論反而模糊了性別服務本身應完成的，關懷個人需求的目標，有些狀況並不需要到醫療手段即可緩解，這段論述可與接下來的「青春期抑制劑效果不顯」及「激素治療的日後影響未知」這兩個結論互相支持，並呼應倒數第二個醫療途徑並非性別困擾最佳解。)

• 目前尚不清楚早期青春期抑制劑使用的合理性，且青春期抑制劑對於性別焦慮、心理或社會心理健康有所影響的證據薄弱，對於認知和性心理發展的影響也仍未知。

• 就算成年跨性別人群中長期使用男／女性別激素，在 18 歲以下的群體使用這些激素的結果仍有許多未知數。由於缺乏長期觀察的數據，導致我們無法得知那些年齡較小時就開始激素治療的人，在未來「曾經接受過激素治療」這件事對他們產生的影響。

• 臨床醫生無法確定哪些兒童和青少年將持續具有跨性別身份。

• 對於大多數年輕人來說，醫療途徑並非處理其性別困擾的最佳解。而對於臨床上需要醫療協助的年輕人，不只需要提供醫療，還需要著重在更廣泛的心理健康和／或社會心理挑戰問題。

• 對於醫學進步來說，創新固然重要，但創新的同時必須要有相應的監測、監督和規範，既不阻礙進步，也能防止未經實證或實驗的方法滲入臨床實踐中。同時，創新必須以實證為基礎，並為這個實證的基礎做出貢獻。

建議綜述

這些建議提出了一種不同的醫療模式，更貼近 NHS 的常規臨床實踐，強調從整體角度來看待年輕人，而不僅僅聚焦於他們的性別困擾。評估的核心目標應是幫助年輕人茁壯成長，實現他們的人生目標。

• (提供給性別困擾的年輕人及兒童的) 醫療及諮詢服務必須與其他有複雜病情或額外風險因素的兒童和青少年的標準相同。

• 透過分佈式服務模式擴大可服務的範圍，服務應奠基於兒科，並加強與二級及專科服務之間的聯繫。

• 被轉介至 NHS 性別服務的兒童／青少年皆須接受全面性的需求評估，以制定個人化的護理計劃。這應包括但不限於對神經發育障礙的篩查，如自閉症譜系障礙，並進行心理健康評估。

• 應使用基於實證基礎的標準心理學和藥物治療方法，來幫助處理由性別不一致及同時發生的症狀所引起的相關困擾，包括在適當情況下支持父母 / 照顧者及其手足。

• 需為青春期前的兒童及其家庭設置分流服務，確保家庭能優先在早期討論中知道如何以平衡和不帶偏見的方式支持兒童。當家庭／照顧者在為青春期前的兒童做出社會性別過渡的決策時，NHS 所提供的服務應確保他們能盡早由具備相關經驗的臨床專業人士進行評估。

• NHS 應確保每個區域中心能持續為 17 至 25 歲的年輕人提供服務；例如擴展區域兒童和青少年服務的範圍，或通過聯繫服務，來確保在這一個潛在的脆弱階段提供持續的護理和支持。此舉同時也能夠收集臨床和研究跟進數據。

• 應為考慮逆性別轉換的人提供服務，並瞭解他們可能不希望再次與之前負責其護理的服務機構接觸。

• 應設立全面的研究計劃，以研究每個使用 NHS 性別服務的年輕人的特徵、干預和結果。

• NHS 之前宣佈的青春期阻滯劑試驗應成為一個研究計劃的一部分，該計劃同時應該要評估心理社會干預及男性化 / 女性化激素的效果。

• 提供自 16 歲起使用男性化 / 女性化激素的選項，但強烈建議針對其審查程序須格外謹慎。且應有明確的臨床依據來解釋為何在此階段提供激素，而非等待個體年滿 18 歲。每個考慮醫療治療的案例應在全國多學科團隊 (MDT) 進行討論。

• 必須清楚傳達私人醫療照護對日後向 NHS 提出的任何治療、監測及／或研究參與請求的影響，以及藥劑師對私人處方的發藥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