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跨性別者認為換證過程是「過時」、「羞辱」

本文原始刊載於 plurk

德國的免術換證流程是向法院申請更改姓名與社會性別,並接受兩位心理師的診斷,通常多數心理師的意見都與當事人對自身的看法一致。

然而,越來越多跨性別者認為,看診的收費高昂且程序冗長,應從免術改成自由換證 (self-ID)。


德國的性別變更法現況

德國的性別變更法規至 2021 年已經實行了 40 年。在這個期間,世界上有許多國家都已經劇烈地改變了他們關於跨權的立法。德國最高憲法法庭也已經好幾次建議要更改法律,最近一次是 2011 年。

十年多前,德國移除了性別變更法的手術要件,准許申請者毋須移除生殖器官及附上手術證明。
2017年,德國在正式文件上加上了第三法律性別的選項「多樣的 (divers)」。
2021年三月,德國通過了立法認可並保護間性人兒童。

遭保守派網站披露以後,德國政府證實在 2021 年 2 月他們已經起草一個法案是新的自決法案 (Selbstbestimmungsgesetz)。儘管這個草案還沒有正式公布,跨權社會運動者們期待它的存在代表著他們可以期待簡化流程與現代化。

跨權社運家認為,一部自我決定性別的法案能讓德國跟上很多歐盟夥伴跟世界上其他國家,希望這部法案在 2021 年九月的大選前能造就更多進展。

訪談德國男跨女的換證經驗

男跨女的跨權社運家 Felicia Rolletschke 描述在德國更改法律性別的經驗是「羞辱、昂貴而且不合邏輯」。

他說:「在 2015 年底,甚至在我開始恰當地出櫃以前,我找到了一名非常好的治療師,然後我們都同意我應該開始準備給法院的文件,為了改變我的名字,甚至在我開始荷爾蒙治療跟手術之前。但是為了讓整個程序開始,我必須付 1600 歐元 (1955 美元)。」
註:2015 年約等於台幣五萬五。

Rolletschke 認為這項收費通常對跨性別人們來說是個阻礙,尤其是那些比較年輕而且缺乏獨立資源的人:「更改你的法律名字不應該取決於有沒有足夠的錢啊!」

在最初跟法官的聽證會以後,這筆錢是必須的,用以申請兩位專家的意見——在大部分的情況下,指的是有證照的心理師——他們兩者必須是獨立地分別接觸到跨性別當事人。

「你會被 (法庭) 指定心理師,」Rolletschke 解釋道。「你可以要求要哪位心理師,在柏林你通常會被指定你想要的對象—但在德國其他地方這就並非常態了。」

Rolletschke 描述他與心理師的互動經驗多半都奠基於「過時的社會性別角色」。

他說:「我的兩次評估分別耗時兩小時,總共四小時。它們都是心理評估談及你的整個生命故事。他們詢問性經驗、性傾向、性癖、家庭結構。它們涵蓋了很多主題都跟社會性別 (gender) 無關。」

身為一個意圖更改他說法律性別為女性的人,Rolletschke 相信他尤其被評斷是否依從女性外表的刻板印象。

「他們評估我的妝上得多好。他們也注意到我坐下的時候會交叉雙腿,」他說。「然後他們評斷我的性向。舉例來說,如果你是跨女而只對男人有興趣,這代表有額外加分。」

「我覺得他們把甚麼都視為病態,他們似乎相信當一個跨性別是一種心理疾病。」

譯者註:是說我真的很想吐槽受訪的這個人,他根本就是自己揣測心理師的工作就把自己的瞎猜當真。甚麼「喜歡男人就有加分」,就算在以前開原發性變性慾證明的年代也不是這樣運作的。

這些評估者之後會把他們的發現送給相關的法官。根據德國跨性聯盟的 Kalle Hümpfner 所言,百分之九十九的專家意見最終都跟跨性別者對自身的看法一致。

Rolletschke 在前述評估以後等了兩個月,在 2018 年初,他收到了信同意他申請更改社會性別與姓名。總而言之,這個過程超過兩年,花費數千歐元,花他好多小時還有極大的壓力。

十四歲以上即可自我決定法律性別?

藉由替換掉這部 40 年的老法案,這就是自我決定法希望能簡化的過程。

反對黨綠黨與支持商業的 FDP 在 2020 年分別提案了兩部不同的法案,呼籲給那些年滿十四歲及以上的人一個自我決定的法案。(註:這兩個德國政黨目前已經組成了紅綠燈聯合政府執政。加上德國社會民主黨 (Social Democratic Party/SPD)。)

Hümpfner 指出:「年滿十四歲以後,年輕人就可以獨立於父母決定要不要加入或離開宗教社群,宗教自由是一種基本權利。認可一個人自身的性別認同也是受保護的基本權利,例如保護個人尊嚴或是人格發展的自由權利。」

Rolletschke 說:「重點是,在法律上更改你的名字並不是一個不可回復的步驟,就算人們後悔了這一步,也是很容易修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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