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重新檢驗資料後，發現青春期阻斷劑確實影響使用者的心理健康

英國 BBC 「新聞之夜 (BBC Newsnight)」節目邀請學者，重新審視一份關於青春期阻斷劑對 16 歲以下孩童可能造成的心理健康影響的重量級研究報告。該報告於 2021 年出爐，表示青春期阻斷劑並沒有對這些孩子的心理造成任何影響，好的或壞的都一樣。但重新檢視該報告數據的結果顯示，雖然有 29% 的案例自評心理狀況改善，但也三分之一的案例自評心理狀態惡化。

原始的研究內容

2011 年時塔維斯托克中心的性別認同發展服務團隊 (Tavistock’s Gender Identity Development Service, GIDS)，跟倫敦大學學院醫院 (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 Hospitals, UCLH) 組成的團隊，開始了一項後來被稱之為早期干預研究的計畫。他們花了 3 年的時間追蹤 44 名服用青春期阻斷劑、12 到 15 歲的青少年的心理健康狀況，然後得到了這種藥物「不會對心理功能造成影響」的結論。這項重量級的研究在 2021 年發表，也導致了後來英國國民保健署 (NHS) 降低了給藥的年齡。

這項研究以孩童與家長填寫的問卷分數來評估被追蹤者的行為與情緒問題，並得到了「沒有變化」的總體結果。他們使用的問卷包含超過 100 題關於學校、感情以及人際關係的內容，並且在許多國家被廣泛地應用在心理學的領域上。但就像退休精神病學家和心理治療師 Chris Evans 教授告訴《新聞之夜》的：這是非常標準的做法，但問題是它忽略了受訪者之間的巨大差異。舉例來說，在同個項目裡，可能有四分之一的人得分「超高」，四分之一的人得分「很高」，但他們的分數跟另外四分之一的「很低」跟「超低」放在一起時，總體的平均分數還是會在中間。

重新檢視資料

於是，艾塞克斯大學 (University of Essex) 的健康與社會關懷學院 (School of Health and Social Care) 心理學與社會學 (Psychology and Sociology) 教授 Susan McPherson 以及退休社會科學家 David Freedman ，開始重新檢視研究資料。他們檢視了參與早期干預研究的青少年的個人軌跡，並發現在注射青春期阻斷劑 12 個月之後，有 34% 青少年在問卷中回答自己的心理健康狀態明顯惡化，29% 回答明顯改善，而 37% 表示沒有改變。在父母方面，他們透過問卷給出的分數略低一點，但在四分之三的個案裡，父母跟孩子的意見相差不大。

不過，也不是每個孩子被影響的程度都一樣。有些孩子的「惡化」，指的可能是他們從原先心理健康，不需要這方面的治療，變成符合精神醫學診斷標準的憂鬱或焦慮狀態。而有些孩子的「改善」，指的可能是他們不再需要這方面的治療，所以被認為心理健康。只不過，不管是原始的研究或是新的分析，都無法告訴我們為什麼這些孩子的差異如此之大。

此外，原始的研究只有 44 名青少年參與，也沒有任何對照組，這讓專家無法推斷其中的因果關係，也很難斷言是青春期阻斷劑導致了這些身心變化。但即使如此，新的分析結果還是顯示了我們必須對這些孩子，還有青春期阻斷劑帶來的影響進行更多研究。Freedman 則主張在決定使用青春期阻斷劑之前，當事人跟其家屬最好能夠盡可能知道所有資訊。

「證據有太多落差」

這些資訊尚未經過同儕審查，並發表在期刊上，但作者表示他們覺得有迫切需要將這些資訊公諸於世。

Hilary Cass 博士的期中報告強調了關於青春期阻斷劑的證據有太多落差，而英國國家健康與照顧卓越研究院 (The 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and Care Excellence, NICE) 主導的系統性審查，也指出在此情境下所提出的使用青春期阻斷劑的證據水準「極低」。類似的審查也在芬蘭跟瑞典展開，也都導出了相近的結論。而其他歐洲國家也開始採取更謹慎的態度來幫助這些對自身性別抱持疑問的青少年。

塔維斯托克暨波特曼國家健康服務基金會以及倫敦大學學院醫院都表示，他們樂見一切能夠幫助支持性別不安的青少年的新證據。前者的發言人表示，他們已經發布了最初研究的數據，以便其他研究人員「做進一步分析」，也表示原始研究的分析計畫係由醫療統計學專家獨立制定。後者的發言人表示，他們支持 Cass 博士的建議，也就是「這些研究應當要緊扣著新服務的發展，才能充分照顧到那些表現出性別不安的兒童跟年輕人」。